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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不打扰到老师上课。他总是习惯了不惊扰周身的一切。
所以,如果哪天他真的死了,他希望他一定是静悄悄的。
他不想打扰别人。
“别哭了,楼照林……”
连星夜抬起手,慢慢摸了摸楼照林毛茸茸的头发,感觉他好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大狗狗。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在向他道歉呢?他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呢?以前的楼照林有这么多眼泪吗?以前的楼照林是这样卑微可怜求而不得的样子吗?
不,不是的,从前的楼照林,是风,是浪,是开朗烂漫的山野,开遍了花,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宽阔的胸怀和迷人的芳香,只要他想,总有人将他喜爱的东西双手奉上,又为何一定要执着于一株腐烂的枯草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楼照林变得和他一样爱哭了呢?好像……就是从说他喜欢他开始。
原来是他把楼照林变成这样的,是他溃烂的病毒把楼照林传染了。
都说了不要靠近他了,都说了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楼照林,你怎么就不听呢?现在好了,你也变成一个爱哭鬼了,你说,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啊?
“楼照林!”操场对面忽然传来了一声陌生的呼唤。
一对中年男女和班主任站在一起,正朝他们挥手,是楼照林的爸妈。
好奇怪啊,明明是他先被叫家长的,楼照林的爸妈却先到了。
楼照林就跟没听到似的,一直抱着连星夜不撒手,嘴里抽抽噎噎地啜泣着。
连星夜以为他没听到,只好拍拍他的背,提醒他:“你家里人是不是来了?”
楼照林把他抱得更紧,说话的时候嘴唇在他的脖子里蹭动,很痒,很热:“我不去,我不想丢下你。”
楼照林的活人感太强了,每次跟连星夜接触的时候,都让他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连星夜缩了一下脖子,把他推开:“你快过去吧,别让你爸妈等生气了。”
楼照林就像一个耍脾气的小孩一样:“那你跟我一起过去。”
连星夜觉得有点烦躁,从那对中年夫妻踏入学校开始,他就感觉一股莫名的痒意从脚底悄然爬上他的小腿,让他生出一种想把什么东西踹翻的冲动。他说不清这种感受是什么,但他不想跟楼照林吵架,便跟他好好讲道理:“楼照林,那是你的爸妈,不是我的,我过去多尴尬啊,还要听你被你爸妈训,你难道不觉得掉面子吗?”
“在你的面前我不需要面子,”楼照林又像一块年糕一样黏上来了,噘嘴嘟囔,“而且我的爸妈绝对不会训我的。”
连星夜的眼皮跳了跳,感觉那股痒意从小腿爬到了他的腰,好像有一只无形的让人透不过气的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脊背,让他头皮发麻,让他想逃也逃不掉,这种感觉太古怪了。
他尽力压下心头的烦躁,好话不听,那就别怪他说话难听了。
“你难道要让我作为儿子被老师训斥的罪魁祸首的形象第一次出现在你爸妈的面前?如果我被迁怒怎么办?你是你爸妈亲生的,你不怕他们的训斥,能不能为我着想一下?我害怕行吗?”
上次连星夜语气这么不好,还是在天台上跟楼照林互殴的时候。
楼照林想也不想地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幼稚了,你别生气,我去就是了,但是你要在这里等我哦,你答应我。”
虽然他真的不觉得他的爸妈会生气,但毕竟连星夜不了解,他也没办法解释更多,只能等他完好回来,再想办法解决连星夜这边的事了。
连星夜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教室一时半会儿也回